老板K

吴亦凡 × 朴灿烈

伦敦伦敦 上

* 纯属虚构 唯心主义

王昊的事情一出,作为导师的吴亦凡只能去拿了前团队的新歌来听。他本还想让助理就把抄袭的部分截出来,后来想想算了,就听整首吧。扳指算算这也三四年了,期间也出了不少新歌,吴亦凡前些年还被迫听过几首主打,现在他也算小有建树,所以他在的场合,不是在放七月就是在放果汁。
新歌是前东家的典型曲风,突然一听,还是有点尴尬的。吴亦凡后悔没让助理多忙一手,最后还是自己按照网上的指路拉到了正确的分钟数。
久违的低音窜进耳膜里的瞬间,吴亦凡的心跳也慢了半拍,他静不下来去听,来来回回重复了有五遍,再去听王昊所谓原创时,却完全听不出所以然。他脑子里只有那把烟嗓,挥都挥不去。
吴亦凡挠挠头,无意间又看了对方纹身的消息,他被叫走的非常突然,图还没看清就把微博关了。等再想起来时,之前的界面早就没了。
隐约记得那片纹身还挺大的,吴亦凡心底有些惊讶,印象里这个小孩还是乖巧听话的时候多,任性耍宝的时候少。纹身是叛逆的举动了,换做以前,他绝不会做的。朴灿烈怕的东西很多,虫子,高空,还有疼,那图案黑乎乎的,吴亦凡想着都打了个颤。
胆子真是变大了。
吴亦凡从去伦敦之前就开始忙,在英伦风的巴宝莉中寻找嘻哈元素不是件简单的事。他的团队现在对他的嘻哈情怀视而不见,当初要不是他坚持,加上价钱也过得去,才不想接这个鬼活儿。也是,他们其中没几个是搞音乐的,这块还是得靠他跟Kevin自己抓。吴亦凡是那种一旦有了沃土,野心就回疯长的人。他还有点儿理想主义的,坚持只要有梦想跟伯乐,成功就在不远处。这不能怪他,毕竟他的路子就是这样的。有时吴亦凡很清楚自己这张脸的魔力,有时候,却将它忽视得淋漓尽致。
他助理看到吴亦凡搭配的那身衣服,欲言又止了好几次,吴亦凡问不好看吗,助理说,没有,挺帅的,很有个性。
如果没有金链子更好,不过好歹不是大金链子。知足吧。
吴亦凡也挺满意的,拿起墨镜一戴,准备出发。助理问他那副框大的墨镜你不用吗,吴亦凡看了她一眼,说,不符合我的服装的路线。
助理心中一声长叹,我看你是被嘻哈下了蛊。
吴亦凡的嘻哈的启蒙可以追溯到他还在加拿大的时候,国外的音乐渠道很贫瘠,多要依靠广播电台。这点上加美是一家亲,歌手都混着来,VJ不说,都分不出是哪儿的人。一般上榜的歌不是大红的流行,就是层出不穷的嘻哈rapper。一首歌可以反反复复重复一个月,之后再断断续续连播小半年,等到了年终,继续再一轮。
加拿大是个对黄种人较为友好的国家,黄种人在那儿是大民族,人口基数排名第二。加拿大人也是以和善出名的,与女皇的亲儿子英国不同,加拿大人民的礼貌多出了些人情味,言语间还会露出一些憨。这样的环境下出不来特别犀利的嘻哈。而且加拿大的黑人数目也不是太可观,嘻哈始终都是黑人音乐的情况下,出个Drake,在当年,已经很难得了。
当时的吴亦凡并没有太细想唱片业的弯弯绕绕,一心沉醉音乐没有国界。后来他去了韩国,慢慢意识到自己可能签约了全韩rapper最水、最不热爱嘻哈的公司时,顿时悲从中来。
跟他一起练习的中国人里,最有可能出道的,一个少林寺出身,一个勤奋苦练,还有一个貌美如花,怎么看,都不像是有相同音乐追求的人。吴亦凡跟他们的交流当然也不会放在音乐上,毕竟那时候温饱未来都是问题,一个月连件漂亮的新衣都买不起,还谈什么理想跟未来。
有年中秋,那个叫朴灿烈的练习生问他要不要去他家里过节。那时吴亦凡本是想回广州的,可机票有些贵,他有点舍不得,又不愿找家里要。几个中国人合计了下,打算聚在一起吃顿饭,也算过得不太凄凉。
他们饭吃到一半,吴亦凡手机响了,来信息的人是朴灿烈,考虑到可能吴亦凡韩语的听读水平,也没说太多,用了很简单的语句,就问他要不要来家里吃饭。吴亦凡反反复复写了半天,想解释自己现在正在跟国人一起,就不去了,可又不好拂别人的好意,来回纠结了半天,才说,那我可能会晚点。
朴灿烈说没关系,他等他。
他到朴灿烈那边的时候,都晚上十点了。中秋嘛,农历八月十五,是一年之中月亮最大最圆的时候。朴灿烈就坐在家门口的阶梯上等吴亦凡,他脚边还有他妈的狗,吴亦凡是跑过去的,在夜间的巷子里,声音明显清晰。
朴灿烈背后藏着盒东西,他看吴亦凡气喘吁吁的直起身后,才把它拿出来。他说,是他爸爸去香港出差的时候买的,他记得吴亦凡家跟香港很近,所以留下来给他。
是了,吴亦凡当初介绍自己的家乡时说,我来自广州,你可能不知道,是一个离香港很近的城市。
比起温哥华,首尔在对唐人的待遇上真是差远了,吴亦凡完全找不到月饼。更何况莲蓉五仁火腿,吴亦凡一个都不喜欢,也就是独在异乡为异客,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时候会想一想,实际上,咬一口就够了。
吴亦凡坐到朴灿烈身边,朴灿烈从盒子里拿出刀叉,吴亦凡问他吃了没有,朴灿烈说尝了一点,很甜,吴亦凡说那我给你找不甜的部分。
朴灿烈的爸爸应该是随手拿了一盒,摆在最前面,也是销量最好的莲蓉双簧。吴亦凡把莲蓉都去了,只给朴灿烈吃簧,甜咸掺半,朴灿烈觉得味道有些奇怪,吴亦凡让他猜中间是什么。
“鸡蛋?”
“鸭蛋。”
晚上吴亦凡没回宿舍,是在朴灿烈家睡的。
朴灿烈的房间不大,被贴满海报的墙面让这个屋子在视觉上显得更小了。他这儿还有吉他跟电脑,整个可以说是满满当当。他整理屋子的习惯延续到了之后的宿舍,每回吴亦凡进门都像是在走战场,生怕一脚踩雷,爆了。
吴亦凡没有在矮屋檐跟小房间生活太久,离队后,他的生活是蒸蒸日上。他在戏上的选择权不多,不过音乐方面,终于可以说上话了。他刚走的那年中秋,家里人聚在一起吃月饼,吴亦凡把莲蓉给剃了,只吃里面的鸭黄。他妈妈不高兴,说他吃东西没点样子,吴亦凡不以为意,悄悄把白心都给了表哥。
他那时还在想,跟他吃了四年月饼的漂亮小孩儿,现在还会不会想起他。

微博“法官”给了判决,说王昊就是抄袭。王昊不认,吴亦凡方面也是沉默,但事情不会因此翻篇。人长张嘴,除了吃喝,就是说话。网宣那边的人拎出些微博上的评论当笑话来打趣,而那些涉及老板,他们都选择了视而不见。吴亦凡这里还有朴灿烈的联系方式,但他并不确定朴灿烈还用不用。几个月前的新专辑发售都没去恭喜,这会儿一开口就是坏消息,任谁都会不高兴吧。
思来想去,吴亦凡只发了个信息问他最近怎么样,不出所料,石沉大海。

吴亦凡在飞机上又是睡得昏天黑地,落地没有多久,就要开始工作了。吴亦凡对工作一向敬业,除非有人刻意去触他霉头。巴宝莉对他坚持的嘻哈风不置可否,但态度上还是尊重他的个人选择。他看秀的服装早就订好了,红格子大衣,绿格子裤子,上身高定衬衣,所以吴亦凡能动手脚的,就只有头发了跟配饰。上午采访下午看秀,之后一天都在外面暴走街拍,一直到晚上,才有空放松。
这次来,吴女士的亲信不在,团队里有人问他想不想去酒吧,吴亦凡摆摆手说算了,他还有点儿累。他之前来的时候时间都没有这么充裕,泰晤士河边那个伦敦眼,他向来都是看日景。这回时间有多,第二天的航班又是晚上的,也没什么大的工作安排,他便想玩个情调,去河边小酌一下。
英国是少数可以在公共场合可以放肆喝酒的西方国家,禁酒令上加拿大是从了美,一点都不如英国自在。河边正好有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,吴亦凡进去看了一圈,才找了出一瓶比利时啤酒。这个时候的伦敦比北京冷多了,天也阴,吴亦凡紧了紧衣服快步往河边走。啤酒很冰,水珠沿着易拉罐往外渗,就快把纸袋给浸透了。
这个点河边还有些人,多是来旅游的。吴亦凡的个头在这儿也属于鹤立鸡群,他刻意规避人群,找了个角落坐下,那瓶被他拿了老远的啤酒,就孤零零的被摆在一旁。河边风大,吴亦凡穿的也不算多,不过他也习惯了。似乎他生活的地方都不算太暖和,比如温哥华,首尔,跟现在的北京。他就有一次穿袄,迷彩的阿迪,因为工作需要。潮湿的水汽,让他想起了秋末的汉江,他这两年往首尔跑得勤,一半是因为转机,另一半是做音乐。
他也是会往外跑的,只是运气并不太好,出去跑也是一无所获。
吴亦凡突然觉得嘴巴有些痒,但他身边没烟,这会儿也懒得起身去找。夜风吹得他瑟瑟发抖,但他又执意不想起身,也不知道在叫什么劲。放眼望去,游客大部分都是欧洲人,说着四面八方的小语种,吴亦凡就会点西语,还有极为简单的法语,其他可以说是一窍不通。
可就这样,还是被称为了语言天才。
不可思议。
等他想起身时,腿都有些麻了。包着啤酒的牛皮纸袋近乎湿透了。吴亦凡本看着这罐酒也不想喝,还打算给路边的流浪汉。他走才两步,就听到了熟悉的语言,声音也很似曾相识。吴亦凡停下脚步四处张望,终于看到了树下那团黑影,他慢慢走到那人身后,听他说,“我知道了,你到时候把图片发给我吧,我……”
那人坐也坐不老实,可能是作为艺人的直觉,感官一向机敏,吴亦凡才走进不过两米他就转过头来了。吴亦凡扯了扯嘴角,说了声,“好久不见啊。”
朴灿烈皱起眉,把手机放下了,嘴巴张张合合,竟不知道怎么回吴亦凡这句客套话,半晌,只做了个点头的回礼。他以为两人见一面就没了,哪里想到吴亦凡竟然走到他身边坐下了。朴灿烈下意识还嘟起了嘴,加上那皱起的眉毛,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。吴亦凡也觉得好笑,他说,“不是你要见我的吗?”
“我什么时候说要见你了?!”朴灿烈举起手机,说,“我没说过。”
吴亦凡嗯了声,重复了遍,“没说过……荒了几个月的微博你找回密码说要见面的是谁,难不成你又要来中国工作了?”
“我是跟粉丝打招呼,又不是你。我消息哪里有那么灵通。”
“是吗?”吴亦凡盘起腿,撑着头,笑得十分玩味,朴灿烈重新低下头,任吴亦凡摸耳朵摸脖子,他躲了一下,说痒,吴亦凡的手指从他肩膀落到手腕,说,“你现在挺厉害的,不怕疼了?”
朴灿烈死死拽着袖子,说怕,吴亦凡问他遮什么,全世界都知道他纹了个图案在这儿,怎么单单他看不得?
“你什么时候纹的?”吴亦凡偏头去看朴灿烈,见他抿着嘴不说话,犟得很,便轻轻叹了口气说,“那我不看了。”他放开了朴灿烈的袖子,坐正了把要捐了的啤酒递到朴灿烈面前,问,“你喝不喝?”朴灿烈低头快速了看了两眼,说不喝,吴亦凡便把酒瓶收了回来。
两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,谁都没主动去起那个话头。这样其实挺没意思的,吴亦凡想,但又好像没有路可以走,只能这样不上不下的僵着。吴亦凡想说话很多,他本就是个话痨,心思也天马行空。他想问朴灿烈,你看这儿像不像汉江,只是比汉江稍微窄了一点。不过首尔的江边还是比较暗淡,你上回去了上海,看了江滩,所以你更喜欢哪个?
他腹稿都打好了,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,“这个伦敦眼,白天也很好看,你在伦敦待多久?有空来看看吧。”
朴灿烈奇怪地看向他,说,“我来过伦敦。在刚出道的时候,不是跟你一起,你可能不记得了。”
……
吴亦凡确实不记得了,这么多海外行程里,吴亦凡印象最深的一个是LA,一个是香港。美国那次是他们第一次十二人一起走出亚洲,接受失去“本地保护”的洗礼,本以为是糊,没想到的是那时候跟着他们跑的外国人非常多。公司那会儿还有仁心,还给他们时间去游乐园玩。吴亦凡在他们队里唯一英文好的,全员都指望他,朴灿烈更是时时刻刻黏在他身边。
吴亦凡一直没找准他在前团队里的定位,他那时远不如如今在人际的游刃有余左右逢源。都说团队里队长的存在感低,其实不是队长,而是队长这个职位在现在并不如早年那些团体中显得突出罢了。他管的那一队里闹心的事儿少,反而是K队里打打闹闹的时候多。队长除了在自我介绍时喊个口号,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用。吴亦凡不得劲的地方就在这儿,没有什么存在感。
责任是个很重的东西,一旦拿起来,就放不下了,当真给了他,他又负不起。
那时吴亦凡绷着一整天的弦,直到晚上躺到酒店的床上,才能缓缓呼出一口气。太阳最烈的时候,他蹲在停车场的路牙上。面前是不敢靠近的粉丝,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,吴亦凡扯了扯自己的帽衫,不想见人。朴灿烈慢慢悠悠地踱他身边蹲下,分了他一只耳机。
他那时想,果然rapper都有嘻哈梦。
吴亦凡看时间不早了,自己再不回去,估计团队的人又要叫唤。他拍了拍朴灿烈的肩说,那我先走了。朴灿烈抬头望着他,吴亦凡看了眼远处摩天轮说,“你也早点回去,别感冒了。”
朴灿烈以前很容易有点小毛小病,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好点。朴灿烈悻悻哦了声,吴亦凡走了两步又折了回去问,“你就一个人吗,他们没看着你?”
“他们以为我在睡觉。”朴灿烈紧了紧衣服,“他们应该出去了。”
“你回去也是一个人?”见朴灿烈点头,吐口而出,“那你跟我回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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